一百两?
桂熙的眼睛唰地亮了。
一百两可以买一间房子,还能买少许田地,往后自己和娘的日子便安稳舒适许多了。
只是这老虎哪有这么容易打死的。
若是容易,官府也不用出那么多奖励了,自己这小身板,过去也不过送脑袋而已。
哎,陈陶送的满天星光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。
却听身边的容灿说了一句:“行,我去。”
刚刚才置身事外的呢,这会儿听说有一百两银子也来劲了?
她吃惊地看向他,却见他一脸无所谓地站起身来,从墙上取下一把宝剑佩在腰侧,又拿了把折扇,对陈陶说道:“引路。”
陈陶楞了一下,立马兴奋起来:“好!”
“不许去!”
“为何?”
“你缺那一百两吗?”
他侧头看向她,眨了眨眼睛:“一起去?”
“你不要去,太凶险了。”
“总要有人去不是么,这老虎多活一日,这里的百姓便多一日凶险。”
他慢条斯理地说着,完全忘了一开始是怎么说的。
“那也轮不到你出头。”
“阿熙,一起去吧,挣了那一百两银子分你一半。”
“当真?”
她脱口而出。
银子哎,她做梦都想要。
“都给你也行。”
她终是没抵过那五十两银子的诱惑:“那行。”
这下轮到白炜和江云吃惊了:“阿熙你要钱不要命了?”
容灿从自己的绑腿里抽出两把短刀递给她。
“放身上备用。”
“你身上还有多少这种东西?”
一个读书的少年,身上又是折扇,又是宝剑,这会儿又是短刀,他做什么呢?
他却见怪不怪,只是笑笑,从书童手里接过另外两把短刀藏入绑腿,唰地打开折扇,颇有风范地说道:“走。”
白炜不肯去,和江云留在屋里等候。
容灿也不介意。
陈陶引着容灿、桂熙,还有容灿的书童,走了约两里路,到了小俞山脚下,指着那山:“便是这里了。”
容灿点点头,指指陈陶,对书童说:“你先送这位小公子回去,回头再来山脚下接引我。”
书童领命带着陈陶先离开山脚。
“你若后悔,便跟上他们。”
“我们真要去么?”
她有些畏惧,觉着腿肚子有些打转。
“我是要去的。”
容灿淡淡地说了一句。
她不愿他一个人进山,又想想那五十两银子,便有了勇气:“去!”
“好,你走我身后,跟着我行事。”
他走在前面,用长剑劈开拦路的树枝矮木,两人渐渐走入山林深处。
阳光透过树叶,落在地上形成一个个铜钱大的光斑,厚厚的干叶踩上去,发出碎裂的轻响。
走了一段路,他回身等她:“好走么?”
前面已是被他清理得没有遮拦,她点点头:“好走。”
他却停着不走,等着她走到跟前。
怕是他又要纠缠起她的身份。
果然等她走到跟前停下了,他便开口问:“知画,你很缺银子么?”
“知画是谁?”
她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容灿,“怎么听着像是个女子的名字。”
“知画你不必瞒我了,我知道是你。”
他走上一步,神情里竟有一丝惶惶。
是不是知画也得瞒着他,谁知道他会不会转头告诉容家。
“容公子,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,但我不是。你带我进山若只是为了问此事,那我们现在回吧。”
她斩钉截铁,一脸警惕,似乎信誓旦旦。
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?
他有些失望:“你真不是知画?”
“不是!”
“那你为何知道我怕痒,还不愿见到我家人?”
“我并不知,也无不愿。”
“你们长得如此相像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谁了,我问过我娘,我姑母嫁的正是容家,你说的知画应该是她女儿,也是我的妹妹,她们娘俩死了很多年了。我们兄妹长得像不算稀奇。”
他眼里泛上泪光:“真死了?”
“是,真死了。”
沉默良久。
容灿终于打起精神,勉强笑了笑:“其实我早知她已死了,只是不愿相信罢了。”
他总算信了。
编瞎话可真累。
“阿灿,那我们还进山么?”
“进啊,来都来了。”
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,倒让她觉着了一丝危险。
“阿灿,我不是你的知画妹妹,回头你不会拿我当肉盾吧?”
“正有此意。你要怕的话便先回。”
他看着她,眼里幽幽暗暗,也不知是玩笑话还是真这么想。
他到底是怎么想的?
他如今是个怎样的人?
若是为了五十两银子送了性命,娘亲怎么活得下去。
她的脚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。
见她生了退意,他的眼底更加幽暗。
若说刚才眼里都是迷雾般看不清,此刻便是黑夜沉沉了。
他不发一言,转身继续劈开道路往前走去。
背影如此孤单。
还是一起去吧,怎能把他一个人抛在这深山老林?
“阿灿,我们也算是兄弟了不是?打虎亲兄弟,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山的。”
“是!”
两个少年如此一问一答,便似签订了盟约似的。
声音也轻扬起来。
这山里树木丛林密布,也看不清里面藏了什么。
有经验的官府或民众,会组织猎户们带着猎狗一起进山,猎狗们先搜山找到老虎的踪迹,将虎引入布好的圈套,再由猎户们一起围歼。
他们若先去官府揭了那招募榜,官府也不会放这两个半大少年进山。
也不知是容灿没有考虑周全,还是艺高人胆大,只身带着桂熙便进山了。
而她更不懂这些,被那五十两银子一激,便跟着他贸贸然去做打虎英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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