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待他说完,那道诡异的黑影,已然扑至:“咯咯,小郎君好是痴情,惜乎多管闲事,殒命于此唉!”
袭来的邪灵,瞧灰衣修士慌中出乱,没有宝衣护体,还敢以血肉之躯护着女修,它毫不迟疑便附体而入。
杜少卿瞬间打了个哆嗦,觉无比幽寒阴冷之意笼罩全身,身形摇摇晃晃,立足都已不稳。
他强运真元抵挡无边寒意,耷着脑袋,传音道:“为夫功法阳气极盛,不惧邪物,莫让邪修看出了端倪…”
孙凌瑶微怔,心中稍安,使手狠狠掐去。
杜少卿嘴角急抖,额头冷汗直冒,如此模样,倒似受了重创。
“蠢货!”
耳边,隐隐有语声嗤笑:“不过侥幸筑得道基,真以为自己是仙师?呵呵,不自量力!”
杜少卿面色惨白,靠在佳人怀里,两眼乱转,循着传音的方位瞄去。
数百丈远处的小楼房顶,伫立一道隐于夜色中的黑衣身影,那人面目似有朦胧的灰烟浮罩,无法辨认…
杜少卿耷拉着脑袋,露齿而笑:哪来的鸟人?凭白送笔好买卖!
气府内,转瞬就有数十滴真元流失,连身窍内真元运转,都缓了五六分。
他再不敢分心,冥想观妙,念念尽忘,将心神沉入了识海。
孙凌瑶没有听到那人传音,眼眸里泛起泪光,悲声道:“夫君怎这般莽撞?妾身即使…不敌,尚能…强撑一二啊。”
说着,她扶起身侧小修,急急离去。
来敌能够驱使邪灵,非同寻常,凭她一人之力,不定能保住自家道侣,城中酒楼尚有两位帮手,三人联手,会安稳许多。
须臾间之事,街中常人凡胎肉眼,哪知内情?见二人当街搂搂抱抱,毫不顾男女之别,倒以为是风流文士与勾栏女子调情…
而远处那座房顶上,黑衣身影冷冷望着二人在川流不息的大街慌张逃离,竟未追前厮杀。
他身形陡晃,瞬间消失无影,唯有一声叹息似有似无:“世间忒多蠢才,仗着些许修为,就敢胡乱生事,哪知修行界之广阔…”
片刻后。
孙凌瑶一路警惕,返至了城中酒楼,怀中道侣已人事不知,她暗有焦急,寻了处偏僻巷口,飘飞疾掠,带着小修自窗格闪入了客房。
那道熟悉的身影,盘坐床中,气息徐徐。
孙凌瑶顾不得是否会打扰师姐修行,急呼道:“陆师姐!”
陆安晴顿时被惊醒,心中一乱,扶着灰衣身影在床中躺了,沉声道:“这混账,又惹出何事?”
孙凌瑶也未隐瞒,将途中遭遇邪灵暗袭之事,如实言来。
陆安晴听过,已运使真元,将道侣的情形查探完毕,“这混帐阳气仍盛,身窍虽有阴邪煞气残留,气脉气穴通畅,未曾受损,…当是心神沉入了识海,抵挡邪灵夺舍!”
“夺舍…”
孙凌瑶闻言,浑身一颤,使手恨恨掐去,恼怒道:“若非这小修胡闹,小妹运使氤氲青空剑,就能轰杀邪灵!”
躺尸那人面色惨白,被道侣惩治了一番,身形微微轻晃,似若未觉。
陆安晴见此,心中一动:孙师妹早年未经情事,被这混账的花言巧语迷得晕头转向,与我渐渐生了隔阂,趁此,正可训诫一二。
“既知这混账不通术法,少有同修士斗法,怎能由得他肆意妄为?我等为高修,眼界见识,是他能比?”
她取下那套灰衣,扯来锦被与躺尸之人盖过,冷冷道:“孙师妹,你向来对他言听计从,才生出了此祸…”
“小妹知错。”
孙凌瑶被呵斥了一通,也未争辩,担忧道:“陆师姐,夫君筑基不过数月,魂魄怕是难以抵御邪灵的魂力,怎办才好?”
“邪灵的阴邪煞气,可迷惑修士心智,折损修士根基,一旦附体,极为难缠…”
陆安晴沉吟少许,从未夺舍,哪知内中的情形?又不能魂魄离体,遁入道侣的识海,替他剿灭邪灵。
实无良策!
她取下宣霞绛绡宝衣,弯腰挤入了锦被,强装镇定道:“这混账气府虽有数千滴真元,被邪灵窃取,尚在飞快流失,你我从旁照料,莫让他耗尽了真元,以致浑身精气神枯竭。”
孙凌瑶略作颔首,也挤入了锦被,揽着身侧小修缓缓凑去,轻呼道:“夫君,夫君…”
此时。
杜少卿身处灰蒙蒙的虚空,能听闻两位道侣的熟悉语声,却颇为无奈。
前方浓浓的灰雾内,隐显一道楚楚动人的纱衣身影,正在好奇打量四周的情形。
自入识海后,他使出百般言语蛊惑,那道邪灵极为警惕,躲在千余丈开外的雾气内,绝不冒冒失失靠前:此物,较箕煞山遭遇的邪灵,狡猾了无数倍!
杜少卿现下的身躯,虽是魂魄和神识所化,仍能感知肉身的情形,也知浑身的法力正被邪灵掠夺,唉声叹气道:“姑娘在此枯等,是想耗尽杜某的法力?”
纱衣女子注目望去,咯咯笑道:“小郎君休要白费心思,待媚娘取些真元血气,自会离开。”
杜少卿再叹口气,席地而坐,干笑道:“姑娘随杜某进了识海,不是要夺舍,何必久等?在下筑基仅有三两月,修为极低,姑娘定能轻易成事。”
“咯咯,媚娘随侍主人百余年,游历过诸多修士的识海,从未见识这般荒芜的识海呢,且小郎君神识强大,堪比筑基后期修士,定有不同寻常之处,休想诓骗媚娘上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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