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一次见到消防队是在临近山脚处。
这次连他们的脚步声都显得那么凌乱。
程时准甚至连跟她打招呼的力气都没了，只顾着呼吸喘气。
出于对他们的心疼，程浅兮小声朝他们轻喊，“加油。”
细软的声音如同一阵风拂过，能抚平一切疲累。
目送那群人再次远去，许景肆不禁出声，“你跟你哥的感情真好。”
程浅兮微微一笑，没有说话。
她总不能坦诚，自己的那一声‘加油’还有私心的成分在吧。
很快到达山脚，率先下山的人俨然开始准备晚上的烧烤，大部分都是男生，只有几个女生站在一侧帮忙。
程浅兮也走过去，人虽在这边，但注意力早就飘到不远处那批消防队上。
从刚一来到这边她就发现他们的身影了，好几个仍坐在地板休息，司硕借着树干拉伸，自始自终没能从他身上读到更多情绪。
她很想走过去，更靠近他们一点点。
但没有勇气。
也只能悄悄关注他们，但尽管这样，她也觉得很满足。
旁边传来好几个人的谈论声。
“那边是消防员吗？我从刚才就注意到他们了。”
“应该是，兴许还是我们每天都能在教室见到的那群人。”
“太可怕了，我爬山都觉得累，更何况他们还是跑了两个来回。”
“怪不得身材能那么好呢，我发现里面还有几个帅哥……”
程浅兮竖起耳朵偷听，有关于那群人的她一点点信息点都觉得珍贵。
而同时，谈论中的人发现了程浅兮，又拉着她一起八卦。
“兮兮是不是认识他们？”
程浅兮点点头，“嗯，有一个是我哥。”
“跟你打招呼的那位？”有人注意到程浅兮跟程时准的互动，不禁出声询问，“叫什么？年纪多大？有没有女朋友？”
“……？”程浅兮总觉得不大对劲，“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我哥有兴趣？”
“谁不喜欢帅哥呢，不过那么好看的人如果没有女朋友，那多半是gay，要么就是渣男。”
程浅兮笑着打岔，她知道程时准两者都不是，就是单纯的直男。
能把每个暧昧对象都处成兄弟的那种。
不过。
她撑着腮，目光再次落向那头。
她并不了解司硕诶。
班级内的所有人在太阳下山之前全部聚齐，这边是一块平地，往左是烧烤园，往右是消防队的训练地点。
起了碳炉，味道渐渐飘散，传到那边饿着肚子还在训练的人身边，勾引着他们的味蕾。
“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太厚道？”金玥玥坐在地上扇风，与旁边的几位班委共同讨论。
“我也觉得……要不我们邀请他们一起来吃饭？”
“！”程浅兮的心情突然漏了一拍，恨不得立刻替他们决定，却又只能保持矜持，假装什么都没听到。
但是心情随着他们的每句话语不断起伏。
最后班委决定过去邀请，看看他们的意见。
程浅兮当即紧张到不行，俨然开始手足无措。
“我们应该怎么跟他们说？”
“见机行事吧，我也不清楚……他们好像准备离开了，我们赶紧过去。”
几人急匆匆往那边赶，金玥玥想到什么，又顺手将程浅兮捞过去。
“兮兮的哥哥是那批消防队中的人，让她帮忙说。”
“……”程浅兮紧张到要命。
她怕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充满活力的几个身影很快跑到训练基地门口，恰好拦住正准备出去的第一个人。
组织好语言同那人说明情况，换来的是对方对着身后的叫唤，“司队！”
司硕闻言，朝他们方向走来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程浅兮慌张到想溜，却又被金玥玥拽了回来。
“拜托你了。”金玥玥小声在她耳旁出声。
程浅兮欲哭无泪。
“程浅兮！”程时准的声音如期而至，从司硕的身后突然冒出来，奔向程浅兮身边。
程浅兮立刻跟她保持距离，“你一身汗，别靠近我。”
又被嫌弃的程时准：……
“你们过来干什么？有事吗？”程时准倒也老老实实保持距离，注视面前一圈大学生。
程浅兮深吸口气，悄悄扫了司硕一眼，没想到对上他的注视。
头脑一片空白，她火速收回，盯着地板，“我们想邀请你们一起烧烤……”
说着又鼓起勇气看向司硕，他始终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，眉眼深邃，情绪不浓。
“那就要看司队的意思了。”程时准回应，所有人寄希望于司硕身上。
司硕稍加思索，“烧烤？”
“嗯。”程浅兮连连点头，“我们看你们训练辛苦，如果方便的话想邀请你们一起，就当作是放松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她总觉得这次面对司硕的时候总显得那般没勇气，甚至连对视都很困难。
司硕没有直接拒绝，片晌回应，“我需要向上级申请。”
“好。”程浅兮回应，拉着金玥玥的衣袖，差点要被她扯出褶皱。
司硕拿起手机转身打电话，程浅兮尚没有离开，与程时准呆在一起。
但注意力始终在司硕那边，余光满满都是他。
“他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我们队长。”程时准挑手示意司硕的方向，又没忍住在她耳旁补充一句，“司队特别凶的，惹到他没有好下场。”
程浅兮无心听他的话，只敷衍了事。
“不过下午跟你呆在一起的那个男生是谁？”程时准又出声，蹭了蹭程浅兮的肩膀。
“啥？”程浅兮此刻满心都是司硕，稍微一愣。
“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，你身边一直有个男生，文文静静的，就是你暧昧对象啊？”
“……不是。”程浅兮回应，想了想，又解释，“那个人就是许景肆。”
程时准觉着这名字有点耳熟，“谁啊？噢，妈经常提到过的那位？”
“嗯。”
“那不更好？”程时准顿时来了兴趣，“你说妈是不是想过撮合你们两个？你们要是在一起了那多省事。”
“……”程浅兮想打人。
抬脚踩了程时准一脚，警告他别乱说话。
程时准吃痛求饶，掌心抓住她的手腕，刚想说什么，就见司硕临近。
吓得他条件反射般站立正站好，程浅兮与他的动作有异曲同工，开始手足无措。
司硕站在他们面前，神色无异样，就是眼神有意无意落在程时准抓着程浅兮的那只手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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